墙头蹦迪第一名。

=呀呀子/白川杏奈

头像是神染老师画的我自设。

俺退休了(?)

© 白川杏奈
Powered by LOFTER

【Ciara x Edna】春风无主

哈哈哈哈哈!!!(艹)

千江复还:

#学院paro下呀呀老师原世界的Ciara
#主角是@闵姁呀 本人
#私设ooc 平行时空的偏差
#百合预警 纪念人生第一篇百合(停

*
白川杏奈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
眼前的少女拖着到脚踝的裙摆,不大合身的棕色长裙已经有些破旧了,似乎同她身上的气质有些不匹配。她将垂到脸颊边的额发捋到耳后去,朝白川杏奈微笑道:“久仰了,白川前辈。”

*
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位喊着她前辈的人,至少是在她认识的那个人口中她从未被称呼为前辈。而面前的姑娘和她有着一张相似的脸,却似乎并非同样的灵魂。
“Ciara?”白川杏奈不确定地呼唤道,得到面前的人沉默的凝视后反而移开了视线,“且不说上课时间你跑来这里做什么……算了,有什么事儿吗?”
那冗杂的裙摆看得她脑阔疼,回忆牵扯着她想到一年前的学园祭,本班入选节目为话剧,而她被迫穿上了层层叠叠的十二单被推到舞台正中央,保持着温和的微笑一直同主角演对手戏站到了最后。Ciara的穿着也让她想到了话剧,但今年的学园祭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情,她正在做的也是简单的方案表。
眼前的Ciara目光落在了她手边的资料上。她低头去看,发现那是十杰的个人资料,她正准备按照个人擅长领域来分配工作任务。而有一张是不该在这里出现的,正是Edna,唯一一名作为老师却还总是参与着学生工作的家伙。
“Edna。”Ciara问,“她也是学生吗?”
白川杏奈愣了愣:“不,她是语言学的老师,只是同时也负责十杰项目的相关事宜就是了……稍微等一等,Ciara?”她又叫了一遍少女的名字,原因是她眼睁睁地看着少女穿过桌子,飘到了她的身旁。
……飘。
白川杏奈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诡异猜想带来的恐惧对她险些失手将滑鼠拍到键盘上。她上下打量着浮空且在阳光下呈现半透明的身躯,心底唯物主义者的坚持摇摇欲坠。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Ciara。”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表情,那人影抬起头来,指尖离开了那一沓资料,“龙族的现任巫女,放在这里大概叫做……异时空的旅人?”

*
迅速接受自己多了一位背后灵的心态如何?
姑且可以请教一下白川杏奈。她面无表情地穿过校道,飘飞的红枫与枯叶一股脑地随风涌进了简单搭设起的铺位与人潮的喧嚣里,于是连蝉鸣都变得不那么突兀。她检查完最后一个铺位,打完最后一个勾,卖着关子拿巧克力甜甜圈和大份烤肉糊弄过了Olivia和Uriah,待走进了树荫底下,才悄悄问Ciara:“找到你想找的了吗?”
那影子坐在树杈上,摇了摇头。察觉到白川杏奈看不到她的动作,才简练地说了一句:“没有。”
白川杏奈也料到她的回答了。本以为后者在看见Olivia时煞有介事的打量已经昭示了什么,然而这种似是而非的否认反而叫她没什么办法。出于让自己不要再过着出门进门都带着一个同自己学妹长着一张脸的背后灵这一目的,她最后揉了揉眼睛,把文件夹往树干上一拍:“走吧,我带你去看Ciara。”
“还有Edna。”
她的力气挺大的,于是梢头的红叶突然扑簌簌地往下落,就好像忽然飘下树的Ciara影响到了现实一样。白川杏奈没有回头,也就不知道Ciara是在听见Edna名字的时候才起身的,难得露出了或许算是欣喜的神情。
或许吧。她眯起眼睛努力回想了一下。这个状态之下她记得的东西不多,自己的身份与一些人和一些事情,琐碎的东西加起来就是极限了——她没把这件事情告诉白川杏奈,因为她看出后者是确实想帮她忙的。不论出于什么目的,她也不打算叫她更加扫兴。
倒是Edna——她好像记得这个名字。除此之外的,就好像短暂地迷失在时间乱流的汪洋中了。

*
白川杏奈是在排练室找到Ciara的。
她穿着一身同背后灵极为相似却更加崭新的棕色麻布裙,背后是一对一看便极笨重的翅膀,走上一步都要故作沉思地休息一会儿。她头上别了两个角状的发卡,汗从脸颊流下来,落到衣襟里,还得昂起下巴念出台词:“可是你的执着又具有什么意义呢?我们时而为了一样东西,时而又为了另一样东西以身相许。有些人为了我们倾家荡产,却一无所得,还有一些人用一束鲜花就得到了我们。”*
与她站在舞台灯光汇聚之处所对应的阴影的中央,与她对立的是Eleanora。她睁开那双玫瑰色的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没有忏悔就谈不上宽恕。”*
于是舞台灯陡然灭了,幕布拉上又开启。站在台上的两人迅速出戏,Ciara把翅膀的搭扣一卸,如释重负般喘了口气。将剧本卷成话筒状的Brendon自顾自地鼓起了掌,翻过下一幕时如愿看到了Uriah的名字,往后台走去。
看到白川杏奈的还是站在一旁的Agnes。她礼貌地朝她点头致意,并把手里的剧本递给了她——白川杏奈随便翻了一下——“五大种族之间的纠纷与爱情?呃,这果然是Brendon写出来的东西。”
“我有参与监修。”Agnes补充道。白川杏奈这才注意到她原来也穿着戏服,不过是样式简单的白色长裙,让她没能从那累赘的道具上回过神来,“失陪了,下一幕有我的戏份。”
“……是的,我相信有你在,它会变成好剧本。”她已经不大期望直男剧本被削减感情后会变成什么模样了,虽说刚才那一幕对峙给人的感觉倒还不错,但她所看见的到底只是两三句台词,“期待你的表演。”
与她交换的是走下台的Ciara。她显然并不习惯这样的裙子,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避免踩到,这才成功下了最后一层台阶。她也朝白川杏奈打了个招呼,由于这身衣服,后者看了看左边的背后灵,再看看面前的人,一时之间哑然。
“白川完成铺位巡查了?”她注意到了白川杏奈手里的剧本,示意她翻到最后几幕,“你被安排了一个创世神的角色,只需要最后站出来说两句话就可以了……等会上去走个过场。”
背后灵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她们明明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甚至穿着相似的衣服,却又有什么截然不同。她没有跟白川杏奈去后台,反而坐了下来,静静地观察着Ciara。
相似、相似、不同。
Ciara身上似乎有什么她所没有,曾经却应该拥有的东西。她盯着剧本难得流露出点苦恼的眉梢,亦或者被沉重翅膀压出的汗水,再是接过Edna递来的午饭后嘴角极小的微笑。
“Edna?”
“Edna是Ciara的监护人,Ciara是她收养的孩子。”回到前台的白川杏奈恰好听到她的喃喃自语。意外的是她没被要求换上繁琐的戏服,而是象征性地披上荧光长斗篷并手捧辞海握上权杖,美名其曰有气势就行,反正她会站在干冰的特效里,“两个人关系很好,Ciara跟她一起住在职工宿舍里……你认识Edna?”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
“介意和我讲一讲你的事情吗?”
背后灵愣了一下,像是在确定白川杏奈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得到后者不痛不痒的吐槽:“这里也就只有我和你了吧。我帮你找了这么久,你告诉我点什么也是正常的事情吧?”
但其实白川杏奈并不是非常好奇她的事情,即使龙族巫女这种怎么看怎么不像存在于现实的设定着实叫她疑惑便是了。可再是迷糊她也没到一无所觉的地步,白川杏奈并不蠢,她只是懒得问而已:“你是不是……你的记忆是不是有点儿问题?”她指了指她的脑袋。
早就预料到会被发现这件事情的背后灵飘到了她沙发前。她没肯定也没否认,似乎陷入了回忆里,于是白川杏奈也没有打扰她,兀自整理起了文件和文档。
“我和Edna一起打过猎。”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见Ciara的回答,她像是被某种特殊的情绪所伏击,片段的画面像是被剪切过,只留下最明亮的影子,“她教过我做点心……我和她一起去照顾孩子们。”
她意识到这些似乎都不是她的爱好,也不是她闲暇有心会去做的事情。然而她却记得在森林里持弓打下树梢的飞鸟时弓弦恰到好处紧绷的弧度,以及指尖搓过小麦粉的触感,还有孩子们围绕在自己身边时自己显而易见的窘迫。这些画面都有一角是被剪切的,她幻想那该是Edna温柔的笑脸。
白川杏奈点了点头。她将检查过的文件向前一推,翻过下一页资料:“你那里也有Edna啊。那其他人呢?——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譬如所有人其实都存在,但只是世界观与背景被相应地更换了,于是不该发生的一切合该发生。
她的问题似乎打开了Ciara脑海中的一个缺口。那些光怪陆离的记忆仍旧以残片的形态昭示着存在感,近看却又是浮在水面的倒影,再往上看便是她们熟悉而陌生的脸。
她静静地注视着敞开的玻璃窗。
窗外有两个人影走过,其中一个便是Edna,没有穿教师制服的她很容易被误认为学生,尤其在身旁真正的学生还比她高上一点儿的时候。她们似乎在说话,Ciara注意到她莞尔地回应了学生的玩笑,收下似乎是赞美与夸奖的评价。
她的头上别了一朵很小的山樱花,像是春天悄悄吻过她的发尾。

*
白川杏奈最终还是没有强求Ciara说出些什么,倒不如说强迫她也没什么用处。她只是提出如果后者想起些什么最好同她说,她也好帮忙——毕竟对这个世界还是她知道得多一些。
于是她便从Ciara的口中了解到一个截然不同却又有着相似存在的世界,一一对应的设定致使她不由思考起其他人的立场。在听到Kerwin的时候尚好,在听见Olivia和Uriah的相关事迹的时候,她表示恕难想象。
Ciara似乎也没有对自己相关的事情便闭口不谈的打算。她说起了零碎的过去,破碎的血缘与诅咒,还有片段式的事件。只是这些东西好像始终无法拼凑出她想要的答案,在再度提起Edna的时候,Ciara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她确实是我的导师,就像在这里一样,是个近乎完美的烂好人。”她说,“她教了我很多东西,我很感谢她……”
她忽然沉默了。
“就这些了吗?“白川杏奈想的是资料的事情,脱口而出才觉得有什么不对。
Ciara还是没有说话。她飘到窗棂的边上,执拗地往行人三两的过道眺望。

*
学园祭的预热逐渐落下帷幕,作为负责人的白川杏奈手持台本在后台督促着最后的准备工作,板起脸还真有些威严的感觉。在台下确认完彩排的最后几个流程,她也必须要到后台待命演出了。
“创世神也是很繁忙的。”跟背后灵相处了整整两个月,白川杏奈姑且算是习惯了她的存在,在舞台底下跟她开了自己的一个玩笑,“Ciara和Edna现在都在后台,当然如果想看表演,我推荐第四排。”
那里目前没人坐,之后铁定会有。学生老师以及嘉宾陆陆续续入场,占据视野最优观看席位的竟然是两台搁在坐垫上的笔记本。于是Ciara虚靠在椅背上,等待第一束灯光晃开幕布。
不远处的是Olivia,手上拿着一袋巧克力甜甜圈,袋子上还贴着料理部专用印花。极为罕见的是她身旁既没有Uriah也没有Eleanora,她独自一人坐在第六排,咀嚼着巧克力屑,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同舞台阴影下的人挥了挥手。是Uriah,套了身看样子打满补丁的戏服,手上抓着只剩下一半的苹果,另一半在Brendon手上。
他们短暂地对视了一眼,Uriah“哼”了一声别开头去。人流归位,所有的工作人员就位,指针一步一步贴合十二的原点,钟楼敲出整点的报时。
于是现场的数盏灯骤然亮起,幕布后面站出来的是Kerwin和Agnes。他们作为主持朝台下的人微微欠身,宣告盛宴的开场。

*
他们的舞台剧是压轴节目。
“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在舞台上指手划脚的笨拙的怜人,登场片刻,便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退下;它是一个愚人所讲的故事,充满着喧哗和骚动,却找不到一点意义。”*

教堂只留有一扇彩绘窗的告解室里唯有两盏烛火燃烧的光是明亮的。黑暗中的祷告者被数年来第一束阳光所唤醒,尚未聚焦的双眼只瞥见刀侧的反光,坍塌的穹顶玻璃从头顶往下落,砸到地上,碎成一块块锯口参差的玻璃屑。
充当不善来者的Eleanora朝那被照亮的一隅缓缓走去,伸手挥灭了台上烛火。
“你的命运已经决定,你的灵魂要是找得到你所谓的天堂,这么多年了来你就该找到了。”*她笑的时候露出两颗虎牙,眯起眼睛盯着仍是跪坐姿态的Agnes,“十五年的幽闭又滋生了怎么样的怪物呢?”
舞台陡然一暗,隐约看见两个人影交错又分离。当灯光再度亮起的时候,黑与白的羽毛纷纷扬扬地往下落,两人各捂着失去一边的翅膀,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期待与你的再会。”也不知道是哪一边这么说了,既不像Agnes也不是Eleanora的风格,倒很贴近两边绝不宣之于口的心音。于是钟声再度响了,帷幕复又合上。

尖耳的少年在街头巷尾逃窜着。他将绕在颈上的围巾拉得很高,似乎是为了遮住那对异常的耳朵,手上抓着半颗苹果,兜兜转转绕进了森林的深处。
“我要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来;可是我不能抹杀我的人类的感情。我怎么能够把我所最珍爱的人置之度外,不去想念他呢?”*
把玩着另一颗苹果的人搭上窗檐。他面前是一面全身镜,镜中的他手执一条与少年一模一样的围巾。

*
“Brendon别是本色出演吧。”白川杏奈对下台的演员颔首致意,调侃道,“Uriah给你的苹果现在也没吃。”
“好了,接下来是Ciara和Edna的场合——”

*
“Edna——”
总为自己收养的孩子烦恼的Edna今天也得忍受小姑娘不厌其烦的捣乱,她似乎跑遍了所有能跑的地方,抱着“战利品”耀武扬威地站到她的跟前。Edna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有些她曾在其他人的屋子里看见过的东西,而现在正被Ciara揣在怀里,生怕她看不见。
“你不能去拿他们的东西。”她只好故作严肃地板起脸,朝Ciara伸出手,示意她将那些东西交出来,“他们并不属于你。”
小姑娘却往后退了几步,把怀里的东西抱得更紧了屑。她近乎执拗地拒绝面前的人的说教,抬起头对上Edna的眼睛。
“Edna,他们说你是最差的一任巫女。”她一字一句地说出声。

*
龙族的巫女每五十年进行一次迭代传承,身为巫女的存在必然伴随强大且具有象征性的力量,作为供奉的顶点。然而他们却似乎试图用一切方法刁难这一任不符合他们期待的巫女。
Edna是被上一任巫女带大的孩子,在继承完成以后前任便同恋人远走高飞了,剩下她独自一人面对波谲云诡的人群与视线。
但她似乎总是一无所觉。Ciara拉着Edna的衣摆,同她一起穿行过街道,踩着枯叶走过橡树林,阳光从树缝漏下来,扎在Edna沾到土灰的裙摆上,扎眼得紧。
面对赤裸裸的恶意,Ciara认为自己或许永远都不会明白Edna为什么还能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平和而温厚地生活着。闲暇的时候她会看护门前的花草,也会去小档口帮工,乃至于流浪儿与街上的孩子们都时常受到她的恩惠,于是日暮的夕阳下她满载而归,料理的香味从门缝飘到她的面前。
她是被Edna捡回来的孩子。没有父母的消息,只是在街头流浪的孩子,原本同她接济的其他人没有分别——然而她现在坐在温暖的火炉前,看着Edna缝合裙摆最后的刮口,火光映亮她的脸。
“Edna,我明天就到五十岁了。”这个年纪放在龙族算是成年,Ciara捻起裙摆转了一圈,又凑到Edna跟前,仰起脸,“我会成为比你更优秀的巫女。”
Edna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应了一声:“好啊。”

从Edna身上学到的东西有很多,或许编花环是其中一种。入秋的时候踏入林子也只剩下飘飞的红枫,然而极其幸运的是她在树林里找到了一棵突兀的野山樱,大抵是被回暖的气候所骗,提前吐出了新芽,开满了一梢头的花。
于是小姑娘坐在树底下编起了花。有一片枫叶旋转着落到她的手心,她想到了什么,也把它编入了花圈,成为唯一一抹金红。
她照常日落才回去,途径平常的走道,惊讶地发现没有一处开着门。她想起来这是巫女继承的日子,因为至关重要,所以所有人都在等待她们的消息。
Ciara只好赶紧往家的方向跑。她明白完成继承仪式以后她必然成为比Edna得到更多认可的巫女,然后Edna便不用承受他人的追责,向她渴望的平和走去。或许她希望离开,Ciara也不会阻拦,却不可避免地有些不知来由的不甘。

*
“你应该知道,巫女的继承不只是身份与象征的转让,还有力量的传承吧。”
Edna还是那条缝缝补补的裙子,裙袂被鼓风机吹得翻飞。她踩在刚才赶工画出的阵法上,小心翼翼地避过会掉色的部分,一步一步远离应该是不能移动的Ciara。
Ciara悄悄对她眨了眨眼,她背对着观众,对她回以无声的微笑。
“现任巫女的能力强弱很大一部分是基于前代的传承,而这个传承似乎总是不完整的。就像我这样,空有巫女的头衔,实力却完全比不上前代。”说这句话的时候Edna看起来也并没有太多的不满,反而是释然般坦述着,“但我很庆幸她离开了。”
她在脑内翻过了数页剧本,酝酿起足够的情绪。灯光组同她对了个眼神,于是脚下的阵法须臾间亮了起来,灯光集中在她的身上。
“前代巫女的血液才是蕴含她力量的存在。”她闭了闭眼,咬破了口中的道具包,鲜红的血迹从唇角往下淌,“Ciara,我不希望你同我一样。”

*
对于自己不被信任不被赋予希望的原因,她从始到终都心知肚明。
龙族需要的不止是象征意义的巫女,纵然她再宽厚再温和都是人类范畴的情感,他们所认可的仅仅是她扭转乾坤的力量。她所在的时期没有外族入侵,龙族也没有扩张领地的打算,于是她安安稳稳地度过了五十年,忍受他人的轻视与不耐。
她认为自己带回Ciara是正确的决定,而现在她要将这种正确履行下去。Edna与Ciara相处的时间使她无比相信后者的能力,但这还不足够,有一种恐慌总之在她做下决定后的午夜梦回萦绕不散地折磨着她,随着日子越来越近,她对此的认知也越来越清晰。
她并不是被需要的,曾经需要她的人也将有Ciara。Ciara是个叛逆的家伙,但她从未怀疑她的本心。
她本以为自己依旧有什么是不大坚定的,可回首这么多年,她发现自己不该再有什么贪恋的东西。挂念的一切似乎都要有完美的收尾,道路的尽头是众望所归的幸福。
她勾完最后一笔,便听见了Ciara的敲门声。小姑娘手里还抱着花环,她微笑着为她戴到了头顶,对她说:“生日快乐。”
“你会成为所期望成为的巫女,你将获得你合该拥有的东西。”

Edna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姑娘就这么站在原地,看她义无反顾地迈入了晖光之中。

*
“我将失去生命中的不死*,而你却要坚信,纵使黑夜漫长,白昼总会来临。*”她将少女动弹不能的身躯最后一次拥入怀中,掐开了袖里红颜料包的开口,“Ciara,我是你的负累。”
稍微有些洁癖的Ciara强忍不适地颤抖了一下,她听见Edna仍旧稳健的心跳,忽然有种莫名的安心。按照台词的安排她在这里应该什么也不说,但她仍旧张了张嘴,眼药水刺激得她眼睛生疼,生理性泪水直往下流。
“谢谢你。”她含混地说道。这句台词大抵也只有Edna能听见了,她感觉到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光束打到了舞台的另一头。

再一次出现的Ciara手捧花圈,放在墓碑前。

*
墓碑旁的花已经枯萎了。
Ciara一直没能明白她究竟在介怀些什么。

*
话剧完美收场。
最后一幕是创世神手捧看不清内容的圣书站在舞台距离观众席最远的地方,干冰制造出的云雾效果为她营造了绝妙的气氛,一切在她神秘莫测的宣告声中盖棺定论。原来数种抗争与美好终究是神手上不足为提的剧本,翻过一页后又是新一度黎明,生命起止不过句点勾画又擦去。
下台后的白川杏奈松了口气,把荷兰弟的写真集从白色的封页里抽了出来。她脱下碍事的披风,重新扎起两边的马尾,从后台走到了观众席,如愿在她所推荐的位置找到了背后灵的Ciara。她所在的座位里放着两台电脑,没过多久便被人拿起,枕到了膝盖上——是Ciara和Edna,她们有说有笑地回到了属于她们的座位上。
背后灵缓缓地飘了过来,在阴影里好像确真踩在地上似的。可白川杏奈却察觉了什么,她的影子像是越来越淡,像是找到所渴望的而真正要去往往生的灵体。
“……Edna不是我的负累,我也不是感激她。”她语无伦次地叙说着,星星点点的火苗在她眼底燃起又熄灭。
白川杏奈想,那个话剧或许唤起了什么,她所了解的关于那个世界的故事似乎与剧本某些地方微妙地重合了。这大概是巧合,也许不是。

她突然转过身去。

白川杏奈以为自己看错了。
眼前的少女或许是有一刻流露出近乎绝望的神情的,然而那种表情转瞬即逝,像是从广袤夜空中坠落而下的渺小的星星,连尾巴都没能留下,便沉入了地平线底下的深渊里。
Ciara揪紧了自己的裙摆。
“我喜欢她。”Ciara低声说,“我爱她。”

End.

*《茶花女》《麦克白》节选与化用
上学期莎士比亚学得我头秃

评论
热度 ( 10 )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